乐为甘肃找煤田
时间:2011-08-07 00:00:00 浏览次数:0
“我们有火焰般的热情,战胜疲劳和寒冷,背起我们的行囊,踏上层层山峰,我们满怀无限的希望,为祖国寻找出丰富富的宝藏……”五十年前,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他背起行囊,唱着这首《勘探队员之歌》,从杏花春雨的江南,来到到偏远荒凉的大西北。五十年来,在陇原大地,他的足迹踏遍青山、荒漠,燃烧着青春。如今,他已是74岁的高龄,依然和年轻人一样奋战在为甘肃找煤田的第一线,在陇东煤资源勘探大会战中建功立业。他,就是甘肃煤田地质局一四六队高级工程程师陈旭。
从“歌唱家”到为国家找矿山的工程师
74年前,出生在江苏盐城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的陈旭,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家庭教育,他热爱大自然,他热爱家乡的山山水水,他喜欢用歌声歌颂祖国的大好江山。上中学时,他一付天生的好嗓音,被老师作为重点培养对象,从师于名家指导,重点培养。并在刚刚成立的江苏省广播电台合唱团里担纲领唱。就在陈旭歌唱家的梦想即将成真时,他在参加南京大学高考升学辅导中,遇到了一位和他同名同姓的地质学家,他告诉陈旭,我们国家目前最短缺的石油和煤炭资源,为国家找矿是你们年轻人对国家的最大贡献。就在这年高考时,陈旭毫不犹豫地把报考中央音乐学院的志愿换成了合肥工业大学的地质勘探专业。
年已过古稀的陈旭回忆起当年的情景,依然激动不已,他说,“当时在南京大学看到地质专业的一些资料,了解到国家的多种矿产资源紧缺,内心突然涌动出一种学地质、为国家寻找资源的想法。于是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想成为歌唱家的梦想,走上了为国家找矿山的路,这条路一走就是50多年,也是我一生中无怨无悔的选择”。
1961年,国家经济开始复苏,陈旭从安徽合肥工业大学地质勘探系毕业,这时,他面临着去江苏的一所高等学院当教师或去上海矿业设计院做学术研究的两种选择,然而,一首《勘探队员之歌》激动着陈旭的心,他和12名同学一起主动“请缨”,响应祖国的号召,到最需要的地方去,到最艰苦的地方去。24岁的陈旭离开家乡江苏,来到甘肃、宁夏、内蒙古交界、地处腾格里沙漠南缘的营盘水小镇,从一名煤田勘探的钻井工做起,为祖国找煤田。从山清水秀的家乡到黄沙茫茫、几十里不见人烟的腾格里沙漠,恶劣的环境磨砺着从小生长在江南水乡的陈旭。他满怀一腔为国家找矿的热情,多大的困难也被祖国的需要踩在了脚下。他每天披星戴月和工人师傅一道奋战在钻井台上,哪里有煤那里就是我的家。提起这段难忘的岁月,陈旭至今难以忘怀,他说,那时除了自然条件极其艰苦外,最难忍受的是饥饿。每天配发的一斤豆饼得小心翼翼地敲碎,中午用开水煮半斤,晚上用开水煮半斤,早餐只有喝口开水充饥。即使在这样的困难下,他没有放弃为国家找煤信念,在风沙与大漠的洗礼中,他很快成长为一名为甘肃找矿的优秀技术员。一年后,他又参与了红古区阿干镇煤田勘探、扩大资源量的勘探工作。作为一名地质工作者,他的职业生涯与甘肃的山山水水、与风餐露宿如影相随。期间,国家经济逐渐恢复好转,同学和父母也期盼他离开甘肃,回到江南水乡,并联系好了江苏煤矿设计院工作。是留、是离开,面对个人得失的人生课题,陈旭又一次作出了他人生中最关键的一次选择,一辈子为甘肃找矿藏。这时,国家发出了支援西藏建设的号召,陈旭第一个报名参加,在青藏高原上的重镇格尔木市集训期间,由于从小生长在江南水乡的陈旭,不能适应青藏高原反应,不得不又回到了甘肃。陈旭说,这是我一辈子的第一个遗憾,没有参加西藏建设。1964年底,国家对陇东地区的华亭煤田补充勘探,然后进行全煤田的详查工作。他又第一批报名参加,离开繁华的省城都市生活,作为先遣队员先期来到关山下的华亭县,参与华亭煤田的勘探设计和补充勘探工作。从此,在华亭的山山岭岭都有陈旭足迹,甘肃陇东的沟沟洼洼都撒下了他的汗水。他每年至少有七、八个月的时间在野外工作生活,每一处丰富矿产资源的重大发现都让他激动万分,每一个煤矿建成投产的消息都令他心系不已。他把“根”深深地扎在了大西北,为贫困的甘肃找大煤田,做甘肃的经济发展的探“宝”人。
上世纪70年代,庄浪、静宁农民日子过得十分艰苦,不仅粮食短缺,而且取暖做饭的燃料更是奇缺,农民群众除了烧柴草,就是满山满坡地挖茅草烧,让本来就十分脆弱的生态环境雪上加霜。1973年,陈旭接到国务院和省上领导的指示精神,和项目组的同事开始在庄浪、静宁开展找煤田工作。白天,他们爬山过沟,晚上披着月亮、星星回到驻地,在当地农民家中吃派饭。“那时老百姓的日子过得相当苦,每顿饭不是在萝卜樱子煮的水里撒两把玉米面,就是在菜叶子水里撒些面。当地农民群众知道我们是来找煤的,老乡们就把平日积攒下来舍不得吃的白面做成面条招待我们,每次吃饭的时候,我都会看到躲在门外的那眼巴巴看着我们饭碗的孩子,我就不忍心把碗里的面条吃完,总想方设法给那些孩子留一些吃。”说起多年前的往事,陈旭还是忍不住眼眶发红。他说,那个时候我们虽然是饿着肚子为当地找煤,但是,我们没有一点怨言,一心想着要找到富矿、大矿,让贫困地区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如今,只要走到有山有石的地方,陈旭老人就会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去观察山周围的地形、地貌,习惯性地去看看去摸摸山上的岩石,猜想山上和山周围岩层的地质时代,白垩系还是侏罗系,然后会在心里寻思着那地方有没有煤层?煤层深还是浅,50年来这个习惯一直都没有改变。因为,他的心在陇东,他的情系在陇东群众的心里。
三十年前的煤田预测为今天陇东煤炭资源开发奠基
鄂尔多斯盆地位于我国西北黄土高原,是我国第二大沉积盆地,也是我国重要的聚煤盆地,地跨陕西、甘肃、宁夏、内蒙古和山西5省区,我省鄂尔多斯盆地的煤炭主要分布在庆阳和平凉两市,总面积约3.59万平方公里,预测含煤面积2.16万平方公里,预测侏罗纪煤炭资源1900多亿吨。今天平庆地区如火如荼煤炭开发热潮,恰好印证了当年陈旭和队友的科学预测。
六十年代初期,已有一定开采规模和历史的华亭煤田,一九一队(现一四九队)已探明煤炭储量9.65亿吨,并发现华亭煤田是一个大的向斜构造、深部还有煤层赋存。
陈旭一到华亭,就参与了华亭煤田的补充勘探设计、补充勘探工作,他和一三四队同事们一道把扩大华亭煤田的储量作为研究课题,和同事们通过重新对地质普查,对数据资料进行再研究、再分析。他和同事们认定,华亭-砚峡煤田向西延伸,煤层的倾角虽然有四十五度,但煤层不可能一直这样“栽”下去,中间应该有抬起部分,于是他们在补充勘探过程中,布设少量钻孔,果不其然在煤田的中部,原来认为很深的地方竟打出了浅层煤。为了印证这些数据,他每天要去三个勘探现场。天一亮,他从县城出发,步行先赶到砚峡施工点,再从砚峡乡到策底镇,再到达庙顶山,每天要跑上50多公里的路程,一个钻孔一个钻孔看,一步一步地丈量出了华亭煤田新的储藏量。经过一年多时间的勘探,他们把华亭煤田的储量从9亿多吨提升到19亿吨,整整增加10个亿的储量。面对这一巨大发现,他没有沉浸在骄人的成绩中,他以地质工作者超人的冷静和敏锐,又依照华亭的经验,在崇信县的新窑矿区探出了“新情况”。勘探报告提交到省上,华亭煤田一跃成为全省最大的煤炭储量基地。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让陈旭对在陇东地区找到大煤田充满了信心。
几十年的摸爬滚打,陈旭在煤炭地质勘探方面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练就了一付火眼金睛,成为陇东煤炭勘探领域的技术权威。80年代,新建的净石沟和石沟两个煤矿在建成斜井之后,却没有煤层,矿领导着急,县、地区的领导更着急,他们请来陈旭下到矿井找原因。他通过地下岩层的分析发现位置打偏了,在重新修正后,几天就打出了煤。出煤那天,矿上一片欢腾,矿长端着庆功酒杯到处找陈旭,却不见他的踪影,有人告诉矿长说,陈工看到打出煤后,又匆匆忙忙地踏上了勘探煤田的新战场。陈旭为陇东找煤田一辈子,功不可没,可是在功劳簿上他很少去抢功,争荣誉。
70年代末期,华亭矿区开发强度猛增,急需大量生活和工业用水,华亭县城附近水资源奇缺,必须在西华、马峡一带寻找新的水源地,有关人员在这里曾多次打井勘探,因水量太少被定为无水区。当地领导请来陈旭,他一踏上了这片“无水区”的土地,就听到地下水在哗哗地流,他忍不住大声喊:这里有水,这里有水!水就在我的脚下流淌。县上和乡(镇)领导听到这话,情不自禁地拉着陈旭的手说,是的,这里有水了,我们不仅听到了水流声,而且听到了陈旭一颗情系贫困山区老百姓的心也在怦怦地跳。在陈旭指定的位置上,群众打出了水源丰富、质量好的饮用水。当地群众称陈旭是“山神爷”,走到哪里就把福气带到那里。陈旭说,水利部门找水是在地表上看,因为马峡一带水土流失严重,天上落下的雨水地表上存不住。我是学地质的,眼睛看的是地表下岩石上的水。这是科学,来不得半点假。
80年代初,一些地方煤矿遇到无煤可挖的难题,请陈旭到矿井现场“诊断”,他下到矿井重新给煤矿定挖煤的位置,让不少煤矿起死回生。有人说,老陈你这么肯定地让煤矿重新打巷道,就不怕找不准位置,失误的损失谁来担责任。陈旭说,如果我们找矿人时时把个人得失放在第一位,心中没有国家和老百姓,怎么能找矿,怎么能为人民服务。
随着华亭煤田大规模的开发利用,让陈旭再为陇东找大煤田的信心倍增,他作为陇东地区找煤田的项目组负责人,把目光放在平凉和庆阳两地,要看看在这两个地区更大的范围内,哪里还有大煤田。在70年代,他和队友又一次徒步踏上了陇东地区的山山峁峁、沟沟壑壑,搜集有关的地质资料;他还找来了石油部的大量钻孔资料,通过对上百个钻孔的分析,发现资料显示钻井打下去都呈无岩性的,测井的曲线反映很像煤层,有深有浅。最后他们在数据的基础上得出结论,平庆地区有着丰富的煤炭资源,初步预测有一千九百亿吨储量。对于这个预测报告,省上也感到吃惊,报告汇总到全国,得到了专家的一致认可,这一全国预测成果获得当年煤炭部的科技成果特等奖。
陈旭说,“在平凉、庆阳找矿的那几年,平均每天我都要徒步走路在50公里以上,清早出去,晚上回来,饿了吃几口干粮,渴了,找一处干净的河水喝几口。最怕的就是发洪水,一发洪水就过不了河了,有时被洪水围困一天一夜。”就是靠两条腿,靠为陇东找煤田的坚定信念,陈旭把找大煤田的梦想变成了现实。
成绩和荣誉背后除了陈旭对地质事业不懈地追求之外,还有他家人默默地付出。在小儿子陈苏平童年的记忆当中,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父亲回家。“那时每天放学回家第一眼先在屋里扫一下父亲的地质包,地质包在家,父亲就回来了。”有时他正做着作业,父亲戴着草帽,穿着翻毛皮鞋,背着地质包就进来了。父亲的地质包里总是装着他的“三件宝”,罗盘、地质锤和放大镜。“父亲每次回家总是顾不得歇口气,一进门就给两个大水缸里挑水,然后一边做饭一边哼唱着《勘探队员之歌》。吃饭时,他把第一碗饭亲手端给外公。父亲不仅是一个值得我们自豪地为陇东找煤田的专家,而且是一个孝敬老人、热爱家庭生活的好爸爸。
一辈子与陈旭相伴的妻子王慧霞说,她说,老陈年轻的时候,常年在外找煤矿,离多聚少,她常常独自一人带着3个孩子,住在两间窑洞里,同时,还要照顾年迈的父亲。在大女儿和大儿子出生的时候,家里就她自己一个人,医务室的大夫接生完孩子走了,虚弱不堪的她饿得肚子咕咕叫,家里连一口吃的都没有。陈旭回来后也只待上两三天,队上任务一来,他二话不说,背上地质包就出发。现在,他都70多岁的人了,依然埋头在为甘肃找矿的事业里,他和年轻人一样加班加点工作。老陈一辈子和找矿心相随,他的心在煤矿,他的心在甘肃发展的煤炭事业上。
陈旭说,我这一辈子有3个遗憾,第一是没有参加西藏的开发建设,第二个是“文革”期间地质勘探人才流失,我们没有培养出地质勘探的后续人才,第三是我对家庭的贡献太少太少。
为钱工作是烦恼的,为甘肃找矿是快乐的
1994年,58岁的陈旭退休了。虽然,他曾经担任过146队队长、总工程师职务,不仅没有为自己赢得过更多的荣誉和政治上的光环,而且,生活简单朴素,大半辈子住在窑洞和平房里,现在依然住在不足100平方米的旧楼房里。然而,他在煤炭地质行业引人注目的成就却是蜚声国内外。听到陈老退休的消息,国内一所著名的地质大学的几位专家和教授立即邀请他去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度尼西亚等国家和国内一些地方做煤炭地质勘探研究的项目。
2009年,甘肃省提出了“中心带动、两翼齐飞、组团发展、整体推进”的区域发展战略和平凉市委、政府确定了以建设能源化工基地为核心,全面实施“四三二一”发展思路和战略目标后,我省东翼的陇东煤电能源化工基地建设拉开了大幕。听到甘肃东部腾飞的消息后,72岁的陈旭马上放弃在国外的优厚待遇,又一次加入到为甘肃找煤矿的火热生活中去。回国后,他一头扎入了崇信县赤城煤矿和赤城南部煤矿的勘查工作。熟悉老陈的人说,陈老现在为甘肃找煤田的劲头不减当年。陈旭每天和年轻人一样按时上班,遇到晚上加班也从不拉下一次。他返聘后负责赤城南勘探区的煤田普查工作和赤诚勘探区的煤田精查工作,同时,他还肩负着培养新一代煤田勘探技术人员的重责。2010年,全省煤炭资源勘探大会战如火如荼,陈旭承担的煤炭勘探任务十分繁重,加班加点成了正常工作。146队地质勘察中心经理王育正感慨地说。“最让我们感动的是,陈旭在个人待遇上从不计较,现在他的待遇,不要说和他那些年在国外的待遇比,就是跟国内其他地方也没法比,可是他为甘肃找大煤田,无怨无悔。”
陈旭带出新一代的徒弟袁想堂说,我从2009年开始跟着陈旭学习,有了陈老师的指导让我少走了五、六年的弯路。他在业务上手把手地教我们,在做人上言传身教,老师如果对我们说,“咱们交换一下意见”,我就知道我们又做错了。他做人做事虚怀若谷,是我们学习的楷模。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然而,如今的陈旭,依旧朝气蓬勃,还在为甘肃找煤田而忙碌着,陈旭说,“为了钱干工作是苦恼的,为甘肃找煤田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